鸟爸
作者/箫声
我悄然站在枝头
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找寻你
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以为你来了
我跃向另一个枝头站好
凝神眺望
还是没有找到你
不远处在绿草丛中
我看见一个黑点圆圆的
猛然想起
爹娘告诉过我
那是猎人的枪管
我打了个激凌
使出性命的力气
逃窜出去
原来我家的不远处
安全也不是上天纯粹的薄礼
就像你的家门口
时不时也会有污浊的空气
我来到了邻居家的枝头
有几天没来了
他们家的宝宝和我相仿的年纪
没有一只鸟在家
可能都出去找食物了吧
可是不像
他们的巢屋里一片狼藉
有几片羽毛留在屋里
显然是有过打斗的痕迹
我顺着树干向下望去
看到了我的朋友遗留下的痕迹
爹娘告诉过我
这是遇到了天敌
他们显然没来得及和我告别
便已和我分离
在这片看似蔚蓝的天空下
我又失去了一处精神上的蔚藉
我忍住泪水冲向天空
这可能是因为我不能再俯向大地
因为我不知道哪里有黑森森的枪口阴森森的天敌
我跃向了半空
空气越来越稀薄
翅膀也越来越累
半空没有树林我无处站立
如果我不下降
我将无处可栖
半空虽然安宁静谧
可是没有食物没有水
这难道是我们生物的宿命
你我无法逃离
短暂的舒适
像是宿命的嘲弄
我们显然无法与命运匹敌
我于是找到另一片绿荫喘息
站立
终于看到一片长满谷物的土地
显然是饿了
我想去吃饱肚子
爹妈告诉过我要先听看看周围
像你们人类经过红绿灯或者战场
还好没有人
我飞过去吃了几粒
偶遇一位儿时的伙伴
我们相视一笑
内心像旁边的湖水泛起一丝涟漪
原来我们并未相忘于这片江湖
谁又能轻易忘记
吃好后我们相约到旁边的草地
我们忘了周围可能遍布的危机
一起追逐一起嬉戏
我们还像当初那样
情投意合甜甜蜜蜜
一段时间后
我们举行了简朴的婚礼
接下来
我们生儿育女
就像你们人类
我们忙忙碌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只是
晚上入睡前
孩子有时用睁大的双眼问我
爸爸为什么人类和我们一样
却
相煎太急
我说爸爸困了
然后
一声叹息
抱着孩子
警惕地睡去
走进
不太沉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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