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故宫浩如烟海的书画收藏品中,有一幅一定不会被忽略,它就是被誉为传世名画的《韩熙载夜宴图》。
这幅画卷展示了南唐官员韩熙载在家中宴饮歌乐的景象,通过听乐、观舞、歇息、清吹、送客这五个片段,真实再现了整个夜宴的场景。该幅画作构思精巧、人物刻画细腻、画面雅致清新,在故宫所藏书画珍品中亦属难得。
图片来源/网络《上新了·故宫》第二季的节目中揭露了这副多年传世名画背后的秘密。如果说《清明上河图》是最早的“纪录片”,那它便是最早的“电影”,画中主人公韩熙载的一举一动都是演出来的,整幅作品简直就是一部谍战大戏!
韩熙载何许人也?
图片来源/网络《韩熙载夜宴图》的主人公为韩熙载,生活于五代十国的乱世,本为北人,出身官宦世家,曾祖父韩钧曾任太常卿;祖父韩殷任侍御史;父韩光嗣,任秘书少监、平卢节度副使等职。其父因故被杀,他避乱于南方,先后历经南唐烈祖、元宗、后主三代。官至中书侍郎、光政殿学士承旨。他死后李煜下诏赠其左仆射、同平章事,赐谥“文靖”。
韩熙载的名字今天因着《韩熙载夜宴图》而被大家所熟知,但他在当时是以文才出名,时人评价他“学问精赡,辞气亮直。本以通识,济之奇文”。同光四年(年)中进士,平生所撰诗文颇多,也富有才气,在《全唐文》《全唐诗》中都存有其诗文。
为何在家宴请被记录?
图片来源/网络据说,韩熙载南下时曾立下豪言壮语:江南若肯用我为宰相,我必长驱以定中原。
然而那个时候的南唐已经濒临灭亡的困境,南唐后主李煜一边用大量的财物来安抚北方的压迫,另一边又不断地猜忌怀疑自己的官员,尤其是那些从北方过来的官员,而韩熙载恰好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且他是北方的贵族,自然引得更多的怀疑。
韩熙载一方面是出于自保,另一方向是不想为昏君服务,不得已只能营造出自己每日醉生梦死,不理朝政的假象。
李煜无法判别韩熙载的放浪形骸是真的还是装的,就派画家顾闳中去参加韩熙载的家宴,监视韩熙载的一举一动。宴会结束后,顾闳中就凭着自己的记忆画了这幅千古名画《韩熙载夜宴图》,来向李煜汇报自己的监视工作。
所以《韩熙载夜宴图》从本质上来说,也是主人公韩熙载怀才不遇、抑郁不得志的一种体现。纵观故宫年来,像韩熙载这样怀才不遇,遭遇职场水逆的大有人在。
回到画作本身,很多无法解释的疑点
图片来源/网络我们再把目光放到这幅画上,也有很多疑点无法解释清楚。
这幅画一共分为五个部分,是名副其实的长卷,每一段画之间都以屏风相隔分开,和连环画一样。
全卷分为五段,每一段画家采用一扇屏风作为画面空间建构、营造美感的主要手段。
第一段:琵琶独奏。描绘的是韩熙载与到访的宾客们正聚精会神的倾听演奏琵琶的场景。可以看出演奏之前,屋内经过一场动荡,画家着重表现地则是弹奏已经开始,全场空气凝注的一瞬间。
图片来源/网络此段出现的人物繁多,场景复杂,床上的红袍青年是新科状元郎粲,端坐在状元左侧戴着高高的头巾之人便是主人公韩熙载,弹琵琶的女子是教坊副使李嘉明的妹妹,李嘉明则在她左边并扭头望着她,听得入神且一直关心她的弹奏手法。长案的两端坐着韩的朋友太常博士陈致雍和门生紫薇郎朱铣,另有宠妓弱兰和王屋山等。这些人物都确有记载。
第二段:六幺独舞。描绘的是韩熙载站在红漆揭鼓旁,两手抑扬地敲鼓。韩熙载右手举起鼓捶,使人感觉仿佛这二捶敲下去就能听见鼓的声音似的。郎粲侧身斜靠在椅子上,一边可以照顾到韩击鼓,一边可以欣赏王屋山的舞技。画中还有一位青年在打板,应是韩熙载的门生舒雅。
图片来源/网络在这一场景里,明显发现添加了一位新面孔,有一个和尚参加了夜宴,是韩熙载的好友德明和尚,他拱手伸着手指,谦卑的低着头,好像感觉和尚出现在这种场合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眼看着“施主”击鼓而不看舞伎,再看旁边为韩熙载打着节拍鼓掌的人,恰恰与和尚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三段:宴间小憩。
描绘的是韩熙载坐在床榻上,边洗手边和侍女们谈话。此时的琵琶和笛箫都被一个女子扛着往里走,随后还跟着一位端着杯盘的女子。两位女子好像还在对今晚的宴会津津乐道,更加烘托出了轻松的氛围。红烛已经点燃,床帖拉开,被子堆叠,枕头也已放好,以便随时可以躺下休息。此时我们很容易联想到古代宋人宴会的场景,他们遮窗夜饮,载歌载舞,累了就歇一会儿,常常忘记了昼夜的变化。
图片来源/网络第四段:管乐合奏。
这个场面的主人公韩熙载换下了正装并盘膝坐在椅子上,一边挥动着扇子,一边跟一个侍女吩咐着什么话。五个奏乐人横坐一排,各有自己的动态,虽同列一排,但也没有感到整齐统一的滞板。旁边一名打板男子坐姿端正,与富有变化的吹奏管乐的女伎们又形成一对比。
图片来源/网络第五段:宾客酬应。
这一段描绘了宴会结束,宾客们陆续离去的场景。韩熙载站在两组人物的中间,伸出左手呈摆手状,好像在说“不”字。
图片来源/网络据说南唐后主李煜看了这幅画后,便消除心中的猜疑,深信韩熙载是个沉溺在宴乐中的贪于享乐的人,不会对他构成威胁,可以说这幅画救了韩熙载一命。
图片来源/网络但是细看这幅画,画中故事情节发展的线索和一般的逻辑看起来是有矛盾的。按照画的顺序是“听乐”、“观舞”、“休息”“清吹”、“散宴,如果我们观察韩熙载在这过程中所穿的服饰,就发现里边有问题。最明显的是“清吹”这一节,韩熙载宽衣解带,神态极为随意,而另两位在场的官员则衣冠楚楚。
但是作为一位朝廷的高官,韩熙载怎么能在同僚或者门生面前如此暴露自己?这或许是一种出丑,亦或者是一场误会?或许这五幅画的顺序排错了?也有一种可能是原本不止五幅,而是更多。
因为原作上有几处剪接的痕迹,可能在流传的过程中出现了损坏,有人把他重新装裱时调错了位置。但这都是猜测,谁也拿不出具体的证据来,无形中就成了一个谜还有就是在两个场景出现了两张床的问题。
有的学者认为,在两个场景中出现的两张床与主题并无直接的关系,在构图上也未显得不可或缺,它们的作用远远不及那些屏风,但为什么还要出现?是否有某种暗示?最有意思的是画家笔下的两张床上的被褥都凌乱不堪,而且高高地隆起,这种情形与一般官员家庭整洁有序的生活相去甚远。还有从时间上看,夜宴发生的季节应该是不冷不热的五月或十月,这也比较符合南京地区的气候特征,画中人物的衣着和韩熙载时不时地手摇蒲扇就很能说明问题,而由此引申出的一个结论就是当时的被褥也不应该很厚重。
事实上从画面描绘的红绿两床被褥来看它们的确显得非常的轻薄,但高高隆起的轻薄被褥里究竟包裹着什么东西?值得怀疑最后就是《夜宴图》画卷世上到底保存有多少的问题。根据史书的记载,有好几家曾经临摹过《夜宴图》,如果能够把这些图找出来,和故宫博物院这幅进行比较,上面的许多谜有希望得到揭开。我们只好寄希望更多的《韩熙载夜宴图》出现了。
几经辗转,终归故宫
夜宴图本身是令人称道的画中精品,但历经千年流转,实属不易。据清《石渠宝笈》记载:该画本入清后曾归藏清廷御书房,并钤有若干方鉴藏印。前则有乾隆皇帝一段题记,并存有南宋时的行书残缺题语。
溥仪出宫时携带此画并将其变卖,此画在民间辗转。
年,抗战胜利,画家张大千在琉璃厂时偶遇一批“东北货”,竟有《韩熙载夜宴图》,当即爱不释手。精明的店主要价黄金两,而这在当时能买下一座前清王府。
爱画如命的张大千当机立断购下此画,此后张大千移居香港,而该画一直带在身边。年,张大千决定移居巴西,同时拟将此画售出。当时政府对流落海外的珍贵文物高度重视,在政府高层指示下,组织秘密小组赴港收购散佚文物。
图片来源/网络小组负责人徐伯郊与张大千多有往来,在他的努力下,张大千终于下决心将所藏珍品《韩熙载夜宴图》《潇湘图》《万壑松风图》及敦煌密卷等卖给国家,折价仅2万美元。对于这一决定,张大千曾跟朋友坦然表示:我寓居海外,万一国宝失落他人之手,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看了这样的故事,下次再欣赏这夜宴图中,心中会不会升起别样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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