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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扬州红衣女子入梦来,一曲扬州慢撩

来源:箫 时间:2022/8/24

这两天跑去到扬州研学游,老师说是来采风,身处燕赵这充斥着慷慨悲歌的地方,应当去看看江南的细腻温柔,仿似回去动起笔写起文章来,也能荡起几分软风。

但不知道为什么选了这样一个时节,对文学或自然有点感知力的都知道,其实秋天已不大适合扬州,南方是宜春的,卉木萋萋,采蘩祁祁,又热闹又温暖;北方是宜秋的,碧空如洗,晴天万里,风一刮木叶簌簌,才有种朗阔的意境,扬州自是在南方。

有文人说,南方的秋有种“如花半开,如酒半醉”的媚态,似褒实贬,恰如徐娘老态,美则美矣,但终有种气力已竭的疲劳感,不尽兴也不畅快。我也深以为意。

第一天到扬州时颇有些意外,九、十月的天,仍一派花红柳绿。

何园是很美丽的地方,始建于光绪年间,乃何芷舠一家的私人庭院,有“晚清第一名园”之称。人也多得很,拍张照片都得大声嚷嚷,驱散四周涌动的人潮,生怕陌生人占得先机。

导游说《大红灯笼高高挂》便在此地拍摄,颂莲和梅珊就站在这里的屋顶上成鬼成魔。

飞檐峭壁,假山峻嶒,开阔气派的西式家具,文雅古典的中国窗棂。

这里日日游人如织,却无一人知晓书写在那薄薄家谱字里行间的人们,是否也有着如电影般传奇的恩怨纠葛,那亭台水榭间偌大的戏台上,是否也曾回荡着咿呀的戏声。

器物的留存只是形式,真正的历史永远会被历史掩埋。

然后我乘着大巴去了瘦西湖,浩浩荡荡几百个人,为的是去看那二十四桥,这也是久闻其名。

去时淅沥沥下了一点濛濛的秋雨,在桥上隐约可见白塔在湖中央矗立,那白塔是扬州商人为讨好乾隆在一夜间搭建而成的,如今隔着雾又隔着雨,望着竟如海市蜃楼般可望而不可即。

卷上珠帘,明月在抱,这些都是人间很好很好的事情,桥送走太多得意和失意的人,它也曾在一个雪夜收到张魁官的箫声,那是属于它自己的得意与失意。

晚上大巴把我们送去宾馆,宾馆在广陵区,车子一路驶进城,瘦西湖那一点缱绻渐渐远去,又到了一派红灯酒绿的地方。

我的大脑却困囿在了百年前的扬州城,以至于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抱着琵琶站在二十四桥旁,在唱《扬州慢》。

身段玲珑,脸却是怎么也看不清,听那曲子慢悠悠的回荡,带着点幽怨和倦怠,就好像八九十年代里文艺电影的背景音,我就座在那里听她唱,淮左名都,竹西佳处,寥寥几语,道尽平生意。音乐和感觉都很真实,我好像还流下了眼泪。

醒来的时候才六点不到,眼前仍是一片暗沉的黑,听不见一点声音,我这才清醒地发现这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为什么来到扬州就能做到扬州的梦,我也觉得这是太巧合太幸运的事情。我不知那女人是谁,又是否是真实的。我倒宁愿她曾经存在过,国破家亡也好,庭院深深也罢,白石道人的词她到底懂不懂也都没有关系,伤心岂独是小青。

老师让负责人来提醒几点集合,走之前各自把各自的房退掉。迷迷糊糊中听错了时间,和同住的伙伴早早退完了房,无事可干,想拉同伴出门散步,她却嫌扬州的清晨太冷清,固执地留在大厅内,我一人推门闲逛。

说是闲逛,也不过就是在那一条路上转悠,早上环卫工人还没有上岗,昨晚的繁华景象消弭在这杏叶林间,如同洗尽铅华的姑娘。

满地都是落叶,金灿灿的颜色被雨粘在地上,于是便暗沉了许多,远不如先前鲜艳,四周也看不见正在营业的店铺,走了好久才有一家报亭,冷白色的灯光凄惨惨地照着,着实冷清,报纸与杂志的数量也少,倒是门口有一口硕大的锅,蒸着白面馒头,氤氲生气。

我的眼睛顿时起了一层雾,远远看一溜的银杏树叶连成一片,竟有一种奇异的美。

随后我便去了扬州省博物馆,它与扬州中国雕版印刷博物馆连在一起。

城市故事厅、扬州八怪书画厅、国宝厅、扬州古代雕刻厅,分门别类。

最美的大抵是元朝的霁蓝釉白龙纹梅瓶,瓶如其名,那蓝真如雨过天青般纯净,上有白龙盘踞。

古人言“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这也曾是引人一掷千金的烟花地。只是偌大的厅中,远没有昨日何园那般摩肩擦踵,走到最深处已无一人。

昆曲咿咿呀呀地唱着,讲解亦不徐不疾,甚至有男生深情朗诵着《春江花月夜》。所有观众,也不过我和朋友二人而已。

其实是有一点悲凉的,就像雕版,就像昆曲,就像扬州,式微则式微,工艺的过程依旧要有一丝不苟的繁芜,这是旧日盛世余留下来残影。

有时我想,徐娘半老也是一种意趣,门前冷落车马稀,仍然涂脂抹粉勉力支撑,然后半夜暗自垂泪直叹青春逝去。

衰老和凋零都是生命之必须,与之抗衡,必有一种孤绝凄艳的美丽。

等待就是秋天,秋天就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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