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蓝曦臣纷乱的思绪略微有些平和时,抬起头一看,自己正矗立在女修住所院外,天以放黑,只有林瑶月住宿的房间内闪耀着灯光。
窗影折射出她正在用餐的动作,不快不慢,舒适自然,蓝曦臣的脚步不自觉朝前走去,目光渐渐清晰。
林瑶月听到脚步声,出来一看,只见蓝曦臣就站在千年银杏树下,微笑地望着自己,左手后背,右手拿着白玉洞箫斜在胸前,若不是自己思维深处是一个成熟的灵魂,早就被迷得神叨叨了。
林瑶月有些茫然,他不应该正在招待客人?怎么会如此落寞地站在这里?
是的,虽然蓝曦臣在微笑,怎么觉得他看起来想哭呢?昨晚他就已经牵动心绪,抑郁吐血了,今晚是不是又有心事?
不自觉间,林瑶月已经走进蓝曦臣的身边说道:“蓝大哥是有什么心事吗?若是信得过瑶月,可以讲给我听。”
蓝曦臣一愣,自己表现得如此明显了吗?不过也还是很诚实地说道:“确实略有一事不解。”
见林瑶月看着他,熠熠生辉的眼睛中仿佛有着星辰大海,纯洁无瑕,蓝曦臣看进去,似乎被黏住无法自拔。
而林瑶月看着蓝曦臣直勾勾看着自己,略有郝然,脸也微微红,不自己偏偏头,整理一下秀发,蓝曦臣也回过神来,不自然的咳一下又说道:“其实我是有一问题不解,”
林瑶月抬头看他,等着下文,蓝曦臣倒转过身,看着满树银杏叶,依旧屹立枝头,寒风中随风摆荡。林瑶月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蓝曦臣说道:“何为幸福?”
林瑶月一惊,是不是今日自己说的他不幸福,让他听进去了?
林瑶月说道:我只有浅薄的想法说与你借鉴。
蓝曦臣也不看他,只是盯着银杏树发呆,回了一个:“嗯!”
林瑶月继续说道:“心之安处才是幸福的归宿。有人以达到名利为幸福,有人以得到爱人为幸福,有人以实现自我价值为幸福。千姿百态无非是安自心。”
蓝曦臣说道:“为什么你认为我现在不幸福?”
林瑶月说:“因为你没有找到自己的心。何谈心安之所?”
林瑶月也回望着蓝曦臣,她希望蓝曦臣能解开心的枷锁,这样对他伤情有好处,至少能让他撕掉伪装的平静,所谓的不破不立,浴火重生。自己是医者,医身更医心。
镇静一下,林瑶月坚定地说道:“你爱护弟弟,孝敬叔父,是你亲人的责任,你为了他们可以随时牺牲自己,你面对清苦民众,劳力劳心,是因为这是侠者的责任,是你所受教育告知你锄强扶弱的信念,你广泛结交仙门望族,有礼有节,推杯进盏,是作为蓝氏门楣的责任,你可以为了蓝氏名声死而后已。”
“可是,蓝大哥,你有没有一天是为了自己而活?只为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渴望而行动?我猜没有吧,甚至你都没有思考过,你内心的渴望是什么?你从来就没有自己,只有家人,蓝氏,苍生。所以蓝大哥,你每日笑意盈盈,可曾是内心真正的快乐,还是你不让家人担心的伪装,面对人情世故的面具,或是行走江湖的道具?”
林瑶月觉得自己的话有点狠,不知道蓝曦臣会不会一时接受不了,林瑶月只能默默陪着站着,一直站到林瑶月冻得手脚冰凉实在抗不下去,偷偷看眼蓝曦臣,只见他已泪流满面,双眼紧闭,抿着双唇,压抑着哽咽,连情绪都释放得如此内敛。
林瑶月拿起锦帕,轻轻抬起手,帮蓝曦臣檫干脸上的泪水,刚触摸到就被蓝曦臣捉住,冰冷的小拳头被包裹在温暖的大手掌中,蓝曦臣睁开眼睛,林瑶月有些结巴的说道:这……正好是你上次借给我的锦帕,我洗干净了。
蓝曦臣还是不说话,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她,林瑶月有些局促说道:“蓝大哥,你抓痛我了,蓝曦臣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抓着林瑶月的手,才发现她的小手冻得像块冰铁,立马从锁灵囊中拿出自己的斗篷,给林瑶月披上,还体贴的帮她把头发理顺。”
林瑶月问道:“蓝大哥,我刚才说的,你不要介意,我……”
蓝曦臣看着他被冻得有些红的小鼻子,有些心疼,想捏一捏,将那颗红点抹掉,最终还是压抑着内心的悸动,这是惯性吗?有多少次,他都是这样平复自己的欲望,?脑中又想起林瑶月说的:“你有没有为自己内心真正的渴望而行动?”
最终还是双手握紧,苦笑一下对林瑶月说:“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要我为自己而活。瑶月,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林瑶月说道:“我愿意听你说,若是很长,我就去准备热茶碳炉来,听你慢慢说?”
蓝曦臣看着她,笑而不语。
林瑶月将炭盆移到院中石桌旁,摆起茶盘,洗茶分茶
蓝曦臣看着她慢慢忙碌,轻轻说道:“我家里很特别,父亲是家主,但是不管族务,母亲被限制自由,只因为父亲和母亲的婚姻不被族里认可,算是一意孤行,不被祝福的婚姻,父亲抑郁难当,弟弟和我不能随时见到母亲,使得叔父为了教导我兄弟二人,还要管理族务,一生未娶,无儿无女。”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想看看林瑶月是什么表情?惊讶,同情?抑或是其他?可林瑶月就这样看着他,如墨的的眸子鼓励着他,没有同情,没有惊讶,像是早已了然于胸的平静,让他将心中的烦闷都说道出来。
他盯着这双眸子才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我从小就知道自己身肩重任,弟弟的健康教养、父辈嫡脉的荣辱、蓝氏门楣的未来。”
“叔父在重压下,越来越严苛,父母在小小一方,都将自己关闭,不仅是双脚,更是心门,在忘机四岁,我十一岁那年,母亲离去,父亲相继跟去,叔父更难了,旁支虎视眈眈,我必须承担起来,照顾弟弟,安排族务。”苦笑一下,继续说道:这都多少年了?
“这么多年,没想过找个人帮你分担一下。哪怕陪你说说话也好?”
蓝曦臣嗖地站起来,看着远方,眼神迷惘,又不解,有悲痛,终于还是说道:“曾经有那么一个人”
林瑶月也跟着站起来,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让自己活动一下,不至于僵硬,蓝曦臣转头看她被埋在宽大的斗篷里面,小小缩成一团,笑了。
林瑶月故事正听得劲,看他望着自己笑不讲了,有点玩笑,又有点撒娇说道:“继续呀,那个人,怎么样了?”
蓝曦臣一愣,还从来没有没看过她这小女儿的憨娇时刻,阴郁的心情也好很多,说道:
“曾经在我最难的时刻,刚当上家主,还不足以威信,岐山温氏,攻上山来,叔父为了保住血脉,让受伤的我带着藏书先安顿,受到一人照顾,从此感恩在心,结为兄弟,二十年的交情,每当我有重压需要排解,他都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只是一年前,他被我亲手杀害,说他是好人,他竟然坏事做尽,说他是坏人,似乎他对我也是从来没有过的良善扶助,最后却阴差阳错死于我手,你说,这是天意吗?”
林瑶月看着蓝曦臣认真寻找答案的样子,似乎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这才是他郁结于心的缘由吧?
林瑶月,温柔地说道:“您说的是前任仙督金光瑶吧?”
蓝曦臣有点诧异,林瑶月说道:“蓝氏宗主泽芜君和仙督敛芳尊是生死之交,谁人不知,只不过确实不了解,原是你出手让他毙命的。”
蓝曦臣呼出一口气,说道:“是不是觉得我表里不一,不配为君子?”
林瑶月说道:“这就是折磨你内心的障业?”
蓝曦臣说道:“这一年来,我也在不断找答案,经书看了一本又一本,却说服不了自己,瑶月,你能懂吗?”
林瑶月说道:“理解一些,不过不知道能否解你疑惑。”
电视剧《陈情令》,是由网文《魔道祖师》改编而来,然而在剧情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比如在电视剧中是掉入悬崖而死,而小说里魏无羡是修诡道被反噬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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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为了能更全面地了解剧情,也是对原著的一种支持,这种情怀,只有资深“道友”才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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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香的文笔灵动浪漫,而且十分幽默,这些都需要看原著小说才能深刻地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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