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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辛辣评价苏东坡柳永词,自己描写夫

来源:箫 时间:2023/4/3

作为“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自有一股子傲气,在她的眼里不少风流才俊的词都不值一提。她悉数北宋词人,将绝大部分人都数落了个遍,唯独对柳永情有独钟,还忍不住要仿写他描写情人间温存缠绵的词句。

一、李清照连苏东坡的词都看不起

苏东坡的诗词在古今文学界有着极高的地位,他的词被公认为是古代诗词史上的一座高峰。苏东坡对词这种文体最大的贡献就是“以诗为词”,他用古人写诗的手法去写词,摒弃了许多陈规陋习,使得词的内容和表现形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拓宽。

在这之前,词是用来配合乐曲吟唱的,是一种娱乐需求,多数在酒席宴会,甚至是勾栏瓦肆里使用,不能登大雅之堂。因此,当时词的内容绝大多数是吟风诵月,又或者是春愁闺怨,尽是些靡靡之音。在表现形式上,词的格式和音韵更倾向于与乐曲相匹配,好的词讲究五音六律,还要注重轻重清浊,一点都不能马虎。

而诗却不一样,经过几千年的沉淀,诗可以写任何内容,可以言情,可以明志,可以表达观点,也可以记述事件……诗在形式上也相对自由,给作者发挥的空间比较大。因而相对于词来说,诗的用途更广泛,应用场景更多。

苏东坡正是用写诗的手法去写词,不仅用澎湃豪放的气概一洗词曲原来浮艳绮靡的风格,还将万事万物都写进词里。同时,苏东坡极为洒脱,不拘泥于词曲原本的韵格,一旦词成就不轻易修改以迁就声律。所以,苏东坡的词内容极好,气势恢宏,但和着曲子吟唱就差点味儿。

正因如此,李清照对苏东坡的词颇为不满,她在自己的《词论》里评价苏东坡的词为“不协音律”并且是“句读不葺之诗”。也就是说,李清照认为苏东坡的词不过是不经修饰的诗而已,其音律杂乱且不协调,根本算不上是词。

二、李清照唯独赞赏柳永的词

其实,心高气傲的李清照贬低的词人可不止苏东坡一个,她几乎将北宋的著名词人都踩了个遍。

李清照认为张先、宋祁等人的词虽然偶尔有妙句,但好词句就那么几句,整篇词都好的几乎没有。她认为晏殊、欧阳修等人和苏东坡一样,虽然都是大文豪,但不懂音律,以诗为词又有什么用?她对王安石、曾巩等人的评价更是毒舌,认为他们的文章写得很好,但写词就是贻笑大方了。

而李清照独独对柳永的词是赞赏的,她在《词论》中说:“始有柳屯田永者,变旧声作新声,出《乐章集》,大得声称于世,虽协音律,而词语尘下。”

可见,李清照对一首词好坏的评判,最主要的条件是看这首词的音律协调不协调,如果音律不齐,那内容再好也不能称为好词。

柳永不仅善于写词,还精通音律。柳永既填词又作曲,在他一生中创作了无数自度曲,还将长调纳入了词库,大大丰富了词牌的种类。对于柳永在词曲发展上的贡献,以及他在音律上的造诣,李清照是服气的,但她却仍酸溜溜地啐了柳永一句:“词语尘下!”

三、李清照仿柳永写夫妻温存缠绵词

李清照对柳永词唯一的不满就是“词语尘下”,也就是说她认为柳永大多数词都是描写风花雪月的生活内容。

柳永词相当大胆直白,他把自己拈花惹草的不羁片段毫无保留地写进词里,一点也不避讳。正如他在桃花洞宜春院与情人幽会后,立即提笔写了一首《凤栖梧》:

蜀锦地衣丝步障。屈曲回廊,静夜闲寻访。玉砌雕阑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

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这首词描写的是柳永深夜寻访情人并与其缠绵的旖旎场面,其中“鸳鸯绣被翻红浪”一句既生动又形象地将这个片段刻画得淋漓尽致,虽然暧昧却十分文艺。

估计李清照是红着脸读完的这首词的,心下暗骂柳永“词语尘下”,扭头却想起了刚与自己分别的丈夫,于是也提笔写了一首词《凤凰台上忆吹箫》: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闲愁暗恨,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明朝,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即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李清照这首词描写的是对离别丈夫的思念,开头的“被翻红浪”就是从柳永词中摘抄出来的,明显是在回忆与丈夫巫山云雨的情景,让人诧异于她的大胆与直白。

对于李清照的这种直爽敢言的性格,不少文豪是有赞有弹。

如宋代学者王灼在他的《碧鸡漫志》里说李清照:“长短句,能曲折尽人意,轻巧尖新,闾巷荒淫之语,肆意落笔。自古缙绅之家妇女,未见如此无顾藉也。”王灼认为李清照这样肆无忌惮在词里谈论私事是一种“不要脸”的表现。

而明代学者沈际飞却比较欣赏李清照的大胆和直白,他在《草堂诗余新集》中评价李清照:“清风朗月,陡化为楚雨巫云;阿阁洞房,立变为离亭别墅,至文也。”沈际飞认为李清照的这首词至情至圣,是上好的文词。

可见,各花入各眼,对于同一首词,不同人有不同的解读。李清照在对别人的词评头论足的同时,自己的词又何尝不是被人褒贬不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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