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晌午的阳光正好。那是属于春日的阳光,明媚且和煦。
我不想只是隔着玻璃,倾听那些花与影在阳光下低旋浅洄。我要掬一米阳光,沿着一帧又一帧的画卷,寻那条青石板铺就的丁香雨巷,续一段美丽的神话。
或许春天是一个适宜念旧的季节。一些潮湿、寂寥的心情晾晒于春光之中,也会染上浓墨重彩。
就这样,载着满怀的淡粉娇黄,跌入温情的碧波涟漪中,我听见一声浅吟:“心有千千结,系于西子湖畔,纵是禁锢千年,海难枯,情难灭。问天为谁春?天又何时老?”
呵,是谁,轻扣竹弦,扯出相思喃语?是谁,舞弄箫管,触到了那些被尘封了的故事?殊不知,即使不去碰触,那些辗转的悲欢离合,也是一直存在于开始与结束之间。
千年的回眸,穿越前尘往事,风中声声呼喊都是遗憾。何处才是我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家园呢?
爱人,我们牵手回江南吧,我要让自幼生长在塞北的你,看一看江南那抹姹紫嫣红的娇羞。从春天出发,抑或明晨我们抵达时,那座飘着花香的古城又是细雨霏霏,烟锁庭院。
三月的堤岸,被一曲轻缓的《梦江南》拉得悠远而绵长,偌大的杭州是轻巧的、静谧的。西子湖畔,十里垂柳,娉婷婀娜,一如小家碧玉。微风弹拨琴弦,千树琼花,隐隐婆娑,带来一季馥幽的清香。只因那些寂寞的花朵,是春天遗失的嘴唇吗?
水乡。图/九白
萌绿的跫音,撇去浮尘和喧嚣,撒一缕氤氲。而那回旋的音符仿佛要叩醒蛰伏了千年的灵魂。与爱人携手踩着古老的青石板路,沿着苏堤,看柳丝垂幔。直到夕阳懒懒,滑过层层清波,得闲情也得画意。
那小桥流水、长街曲巷,那黛瓦粉墙、亭台楼阁……一如当初秀逸而灵动的模样,仿佛从未分离。尘封多年的情愫,尽在这一刻开启。
还记得你我当初的邂逅,也是草长莺飞的三月。刚还是一程灿烂,哪堪风来急,翻云覆手,便又是一场烟雨,匆匆一聚又远去。季节的转身,不过半盏香茗的光景,而分与合的转身却是千年。
湖面薄雾缭绕,恍如隔世的迷嚣。断桥处欸乃悠扬,隐约的楼台,在清冷的雨和萋萋碧草中相互缠绕着,伸向远方。
细雨揉碎了一地的泥泞,湿了蝴蝶的翅膀,空留我惆怅相望。哪里是前生,哪里是来世?我乘一叶扁舟,荡于粼粼碧波之上。泪眼迷茫间,你的身影一点一点明晰。白衫依旧,玉树临风。你敦厚的笑容,凝望的眸子,让我相信三生石上,情缘早已注定。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你一手举着绢伞,一手牵着红酥手,那亘古的柔情,随着漫天飘飞的花雨,定格在西湖古韵里。千年的情缘,让你我今生又在断桥相逢,那笑意在唇齿间美丽地泛滥,醉了晚霞。
纤指滑过石壁上千年的绿苔,我不知道,在以春天为背景的故事里,流淌的是怎样一种宿命与人生。但我固执地认为,生命是一次美丽的绽放。世间万物皆会在这一年又一年的春暖花开中启程。如同,雷峰塔下,是我们命中不可逃脱的劫难。但不管我几世才能重生,都不会忘记断桥曾经的相会,即便流年苍老了容颜。
总是习惯了用流年去丈量生命的长度,却疏忽生命在穿行中是短暂的。都说人生在世一台戏,你方唱罢我登场。那么,我的炫舞、我的演绎会是精彩,还是平淡呢?
远处,青烟渺渺,雨,依旧以梦的姿势飘洒。西湖清水里浣洗出灵动的柔媚,那浸润我文字的柔软章节,曾几何时,多少文人骚客题诗作词。“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不知此刻,谁是谁的聆听者?谁又是谁的守候者?
今夜,我要沿着西湖的墨迹,手拂素笺,莲步轻移,在桨声泛起的轻波中任意涂抹心情,写下一个世纪的诗行。
撒网。图/九白
倘若,博客里真的存有沉淀与封藏,我相信,锁住的皆为醇香。因为那些用心镌刻下来的文字,是虚幻网络所不能掩饰的。爱人、江南,你是否听见了我隔山隔水的一声呼唤?你还能从众多的声音里认出我吗?
静谧的夜,望着斜斜飘洒的雨丝出神,时间仿佛停滞,年华却在身后歌唱。是西湖的潋滟水波流转了轮回的宿命?还是长堤的旖旎风光撩拨了尘封的情愫呢?我是知道的,那些日子随了落花、随了流水,已成了一张泛黄的底片,最多也只是在支离破碎的文字中,隐隐显现。
很想给自己的文字注入些快乐的音符,可一段伤春,总在眉间恣意沉醉。一如很多时候,我们一直抓紧不肯放弃的东西,抑或那早已不再是当初的眷顾,只是一种习惯罢了。
其实,当年走过江南是何等的一路醉意一路春。现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再面对这些风景时,依旧用最虔诚的心去感受,感受它夕阳中不同的背景,感受它烟雨里不同的静默。只有幸福的感觉,顺着春天生命的气息,涓涓不息的流淌,织成一张细腻而震撼的情网,阻隔一切凛冽的世风俗见。
爱人,爱人,让我们循着前世的足音,和着今生熟悉的悸动,高山流水,柳前花间,依依又眷眷,融成一个隔世的传说……
文/湘江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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