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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前赤壁赋看苏轼如何在黄州超脱

来源:箫 时间:2023/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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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年来,苏轼始终是人们内心敬爱的旷世奇才,他多才多艺,他品格高尚。他是文学家,是画家,是书法家,是美食家,是哲学家。再多的头衔也比不过他的豪情万丈,他胸襟开阔,宽厚热情,诙谐洒脱,可豪迈可柔情,可倔强可温和。

就是这样一位广博深厚的诗人却有着跌宕起伏的人生,时间定格在他的四十三岁,这一年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宋神宗元丰二年(公元年),苏轼因为“乌台诗案”被贬黄州。蒋勋曾说:“这段时间是苏轼最难过、最辛苦、最悲惨的时候,同时也是他生命最领悟、最超越、最升华的时候。”

政治上的失意确实成为苏轼内心的阴影,但他却没有选择消沉。而是以乐观旷达的态度迎接苦难,穷而后工,在文学史上书写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个时期留下了很多优秀的作品,有《念奴娇·赤壁怀古》,有前、后《赤壁赋》,有《记承天寺夜游》等。其中《前赤壁赋》最能展现苏轼在黄州期间内心从矛盾到超脱的过程。

清代的方苞曾经评价《前赤壁赋》:“所见无绝殊者,而文境邈不可攀,良由身闲地旷,胸无杂物,触处流露,斟酌饱满,不知其所以然而然。岂惟他人不能模仿,即使子瞻更为之,亦不能如此适调而畅遂也。”苏轼的达观超脱呈现出了“文境邈不可攀”的《赤壁赋》,我们探访赤壁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苏轼超脱历程的艰辛。

良辰美景奈何天,强颜欢笑对月吟

壬戌之秋即宋神宗元丰五年(公元年),这是苏轼在黄州的第三年。七月十六,是苏轼第二次来到赤壁,这次他和朋友杨世昌一同前来。

1.回首向来萧瑟处,曾经少年不知愁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驾一叶扁舟来到赤壁之下,晚风送来了丝丝凉意,也开启了苏轼年少的回忆。当年他和父亲、弟弟从眉山老家跋山涉水来到京城参加科举考试,有幸自己的才华得到考官欧阳修和梅尧臣的赏识,如果不是意外,自己的文章将名列榜首。当时欧阳修错误地以为那篇文章出自弟子曾巩之手,为了避嫌将那篇文章改为第二名。

但是这依然阻挡不了苏轼的才气光芒,连宋仁宗看到苏轼的治国方略都连连称赞,退而喜曰:“朕今日为子孙得两宰相矣。”虽然官场的日子没有平步青云,但也是乐得其所,有妻儿相伴,有朋友相聚,纵情山水游乐,放情文字高歌。可惜都被一场突如其来的“乌台诗案”搅乱了生活。

2.如今心事有谁怜?一片真情寄明月

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

政治上的失意困扰着苏轼,他想借助良辰美景暂时忘却内心的伤痛,仰观宇宙,向一轮明月倾诉自己的忧思。在御史台监狱的四个月又二十天,每天惊心动魄,苏轼怎么也不知道自己随意写的文章竟能招惹朝廷小人的非议,正如弟弟苏辙所言:“东坡何罪?独以名太高。”

他死里逃生来到黄州,每每想起仕途的失意,不觉心寒。为了排遣内心的苦闷,他和农夫、药师、酒监密切来往,和诗僧道士参禅论道,将身心寄托佛教、老庄、瑜伽和美食。还要面临生活上的拮据,亲自躬耕东坡寄身田园。还好此时明月能懂他的心,心灵也可以得到片刻的愉悦。

3.暂停忧愁何所思,遗世独立乐逍遥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任随小船飘荡,江面一片茫然。水天相接,云雾缭绕,自己和朋友仿佛进入幻境。良辰美景,有友为伴,有月作知己,世俗的困扰也随之抛掉,顿觉身心轻松自如。此时的快乐也只是美景带给心灵的暂时宁静,快乐中透露着一份孤独,世人无法理解的苦闷。

这个时期的作品有不少反映苏轼当时的心境,“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临江仙》)是他对仕途的悔恨;“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念奴娇》)是他怀才不遇的无奈;“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西江月》)是他对人生凄凉的叹惋;“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卜算子》)是他内心的孤独和傲然。过往已是一场大梦,眼前的美景不可辜负,姑且强颜欢笑心灵暂歇。

怀古伤今悲人生,内心矛盾成羁绊

美景带来的快乐烟消云散,苏轼重新陷入困扰的境地,他采用“主客”问答的形式来表达内心的思考。无论是“主”还是“客”,都是苏轼自己内心的写照。

1.“我”和屈子同相怜,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渺渺兮于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他将屈原的诗句编成歌谣,只因他和屈原同病相怜,这里的“美人”代指君王,也可指“美好的理想”。屈原一生忠君爱国,却因为小人的排挤遭到楚怀王的疏远,即使被贬也是日日思君,希望得到君王的赏识,希望自己的理想能够实现。

苏轼也是因为小人的离间远离庙堂,虽在江湖,可他心系朝廷。无时无刻不希望重新得到宋神宗的重用,实现自己的抱负。可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想来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姑且寄托呜咽的箫声来倾诉内心的不平!

2.孟德赢得身后名,可怜“我”却华发生

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

此时的苏轼心意阑珊,看到岸边的赤壁不免怀古伤今。仿佛穿越时空看到曹操赤壁大战的场景,若不是周瑜和诸葛亮联合作战,岂能打败曹操!不可否认曹操依旧是一代枭雄。苏轼渴望像曹操一样驰骋沙场,建功立业。但被贬黄州,只是一个小小的团练副使,说白了就是一个“犯官”。况且此时的苏轼已经年近半百,早生华发,理想和抱负终是惘然。

相比第一次来到赤壁写下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这次苏轼在认识上多了一份解读。之前在《念奴娇》中,苏轼站在周瑜的立场看待赤壁之战,是周瑜的足智多谋打败了曹操,通过周瑜的人生得意衬托自己的怀才不遇。这次苏轼站在曹操的角度解读,肯定了历史的偶然因素,也肯定了曹操的文韬武略。

不管是羽扇纶巾的周瑜,还是酾酒临江的曹操,都是自己的理想寄托。而今他们已经成为赤壁的回响,我等凡夫俗子百年之后又有谁记得?

3.得失终两难,维以不永伤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时光不再,像曹操、周郎这样的英雄人物也湮没在历史的长河。我们这些普通人在宇宙之中更是如同蜉蝣一般渺小,人生短暂,世事无常,可还是希望像长江之水一样滔滔不绝,成为永恒。知道这样是不可能的,只能“托遗响于悲风”。

这不仅是苏轼内心的困扰,也是众多文人志士的心声。他们满腹才华,渴望成就一番事业。无奈如李白所说“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于是有人选择颓废,有人选择怨天尤人,有人选择固执偏激。

对于这个疑惑,曾经苏轼的内心是矛盾的,他既想归隐田园,又仰慕建功立业的英雄,只因他是传统的儒生;他既感慨人生的短暂,又羡慕长江的无穷,只因他的理想和抱负未能实现;他既想抱明月长终,又知道不可乎骤得,只因他知道得失终两难,维以不永伤。

“变”与“不变”是永恒,无为而无不为

在黄州蛰伏的这几年,苏轼积淀了许多,他在等待一个质的飞跃,此时一个睿智旷达的苏轼出现了。

1.看淡生死,宠辱不惊

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

苏子认为,水不会随着流淌而消逝,月亮也不会随着盈亏而变化。水与月也是“变”的,但是在“变”中存在着“不变”。从变化的角度来看事物随时在改变,从不变的角度来看世界成为永恒。“变”与“不变”只是选取的参照物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

这体现了苏轼的宇宙观,也体现了禅宗的思想“色即是空”。“色”是眼前一切变化的事物,“空”是不变的永恒,“变”与“不变”意味着瞬间即是永恒,万物皆是无穷。如果这样,人生还有什么可悲伤的呢?大可不必羡慕长江之水的无穷无尽。苏轼将自然、人生、宇宙结合阐释了生命的哲理,也解决了古往今来迁客骚人困惑的问题,纷繁世俗在永恒的宇宙中又算得了什么?

同时也体现了苏轼的生死观,宇宙是永恒的,生死也是永恒的。生是宇宙存在的一种形式,死也是宇宙存在的一种形式,人来自于自然,又回归于自然,因此无所谓生死。这很符合庄子的《齐物论》:“方生方死,方死方生。”苏轼看淡了生死,也就看淡了宠辱和得失。这是一个智慧博学、达观宽厚的苏轼,他总是能将人生的难题巧妙化解,潇洒走过,迎来一个又一个“也无风雨也无晴”。

2.道法自然,无为而无不为

在“主客”问答的最后,苏轼更是将人生哲理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将心灵放逐自然,沐浴清风,仰观明月,知足常乐。这是苏轼恬静无为的人生观,很符合老子的“道常无为而无不为”。有人说苏轼的恬静无为是政治失意后的无奈,是“出世”和“入世”矛盾后的妥协。苏轼不可能真正做到“出世”,他也不会向人生的苦难妥协。他只是以一种更高的精神境界继续迎接挑战,化悲痛为乐趣,化失意为开阔。

苏轼以深邃透辟的思想传达出他的乐观,对于繁琐世俗,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要被世俗所形役。这一点很像陶渊明,但是比陶渊明更为洒脱和释然。往事随风,我们总不能给自己过不去,和自然来个亲密接触,虚心享受大自然的馈赠,岂不美哉!

3.成熟嬗变,超脱世俗

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最后主客达成和谐统一,其实也是苏轼内心矛盾的解除,更是他思想上的嬗变。

林语堂曾说:“苏东坡这种解脱自由的生活,引起他精神上的变化,这种变化遂表现在他的写作上。他讽刺的苛酷,笔锋的尖锐,以及紧张与愤怒,全已消失,代之而出现的,则是一种光辉温暖、亲切宽和的诙谐,醇甜而成熟,透彻而深入。”

原来那个嫉恶如仇,锋芒毕露的苏轼已经褪去,迎来的是蕴含哲理、温暖宽厚的苏轼。这是他来黄州后,对人生观全新的阐述,人生得到了领悟,内心得到了超越,思想得到了升华。苏轼确实成熟了,正如余秋雨说:“成熟于一场灾难之后,成熟于灭寂后的再生,成熟于穷乡僻壤,成熟于几乎没有人在他身边的时刻。”

小结

苏轼集儒、释、道思想于一身,他本身是个儒生,渴望着像周瑜那样“雄姿英发,羽扇纶巾”,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崇尚佛教,“变”与“不变”,瞬间即是永恒,看淡生死,不必悲叹人生。他崇尚老庄,道法自然,无为而无不为。黄州成就了苏轼,让他在世俗纷扰下超脱,澄澈心灵。摆脱小我,成就大我。华丽转身成为一位得道的高人,洒脱的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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