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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传世望海潮极尽钱塘繁华,让金主完

来源:箫 时间:2022/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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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说的是北宋词人柳三变或柳七或柳永。古人常见多个称呼,或字,如柳永字耆卿;或按家族兄弟排行,如白居易称呼刘禹锡为刘二十八,或号,如苏轼号东坡居士,因此在古代作品中看到这些特殊的名号不妨查询一下,也许就是你所熟知的名人呢!

柳永被列为“市井词人”,终日沉醉在听歌买笑、烟花柳巷之中,为底层的歌女、贩夫走卒代言,没有深究的读者可能认为他是寒门士子。其实柳永出身官宦世家,先祖为中古士族河东柳氏,与柳宗元同出一脉,照理说以他的出身家世,更有可能成为类似“富贵词人”晏殊这类的人物,这其中出现了什么变故,才造成这样南辕北辙的境况呢?

千年前柳永走过的西湖如今是这番模样

柳永十五岁开始作诗,描述探访古刹中峰寺的情景;18岁尝试填词,赞美家乡武夷山的秀丽风光,有“飘飘凌云之意”,随后一组词《巫山一段云》诞生;19岁的柳永准备进京赶考,途经杭州繁华地界,遂沉迷于歌舞烟花之地流连忘返,足足在杭州呆了三年;紧接着到苏州过了三年放荡不羁的日子,这才想起进京赶考的事宜。

在杭州的第二年,柳永20岁,为拜谒杭州知州孙何,写下千古传世之作《望海潮·东南形胜》,鲜为人知的是这首诗竟在多年以后,引发了金主完颜亮的征服南宋的欲望,将杭州作为目标,挥兵南下。来看看柳永诗中如何描绘的钱塘繁华: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千年前的望海潮是啥模样,反正今天类似

柳永妙笔勾勒杭州富庶繁华,壮丽山河融入宁静祥和的生活气息里

传闻柳永和孙何是布衣相交,孙何做杭州知州门禁森严,等闲人都不待见,柳永苦于是拜托杭州名妓楚楚说:“我想见孙相,只恨没有门路。如果你应邀去参加府内聚会,希望你帮我讲这首词唱给众人听。孙相公如果问起是谁做的,你只说是柳七便好。”

于是在中秋宴会,楚楚唱出了柳永所作的《望海潮》,孙何得知立即迎柳永为座上宾。听歌,看钱塘:三吴都会,包括吴兴、吴郡、会稽三郡,属于历史悠久的古都,杭州的风景用“形胜”来概括,杭州的市井用“繁华”来解:

杭州城即将迎来十里荷花

烟雾笼罩下的杨柳依依,鲜艳纷呈的彩绘拱桥,风吹起了细密的帘子,尚有一层青翠色的帷幕遮挡着,高低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估摸有十万户人家。

高耸入云的百年古树围绕着钱塘江沙堤,静静看着惊涛拍岸,怒卷而来的浪花如霜雪一般洁白,然后缓缓褪去,广阔的江面一望无际,秋水共长天一色。坊市上琳琅满目的珠宝光华流转,家家户户尽皆穿着绫罗绸缎光鲜亮丽,互相攀比着谁更奢华?

西湖之上,里里外外重重叠叠的山岭清秀美好,夏天有十里荷花满塘绽放,秋天有桂花香味弥漫芬芳。在天气晴朗的日子里欢快地吹起了羌笛,在凉风送爽的夜晚泛舟湖上采摘新鲜的菱角,同钓鱼的老翁,采莲的姑娘嬉戏玩闹,欢歌笑语。

微雨中的西湖有情人撑伞散步,千余年前

千余名骑兵簇拥着仪仗旗帜,有风流的长官出游享乐,笑傲山林,纵酒高歌醉饮,在微醺中听着箫鼓管弦奏乐,轻歌曼舞环绕,吟诗作对,赞美烟霞笼罩的杭州山山水水。

他日将这好山好水细细描绘成画卷,回京升迁时可以向朝中同僚们好好夸赞一番,人间还有这般世外仙境的存在!钱塘风光原来这么好?主政一方的孙何自然也心情愉快,愿意为柳永去传颂这首词扬名。

这样的杭州城国泰民安,繁华富庶,就算到如今吸引着无数游人踏足西湖,何况是千年前的宋朝,这首词在当时传颂甚广,以致百年后北方女真族金主完颜亮蠢蠢欲动。

一首诗引来的战争,你怎么看?

传说,柳永的《望海潮》向北传到金国,当时掌权者完颜亮一听到这里“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兴致勃勃想要南下去瞅瞅,“遂起投鞭渡江之志”。其实这怪不到柳永身上,生前不管身后事,只怪文笔太好,将钱塘繁华勾勒得令人心生向往,垂涎欲滴。

金主完颜亮影视剧图

据说,完颜亮挥兵南下时,还在南宋使团中安插了一个画工,专门为他描绘临安的山水,还题了一首诗《南征至维扬望江左》:“万里车书尽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完颜亮用一首七言绝句抒发自己的雄伟抱负,势要将南宋纳入金朝的版图之中,目标是占据西湖和吴山。他并非只看重西湖胜景,而是抱着一统天下的决心。他甚至认为自己就是如同秦始皇一般的存在,南宋朝廷只是裂土分疆的诸侯,自己才是正统“中国人”,定有一天四夷臣服,天下归心。

一个女真族大佬会吟诗,大抵说明了宋代文化发展繁荣,连外族都从小学习汉文化,也因此心慕汉人的江山,繁华的都城,向往有一天能主宰这片土地,所以这真不能让已死百年的柳永背战争的锅。

公元年,完颜亮分四路大军南下,“众六十万,号百万,毡帐相望,击鼓之声不绝,远近大震”水路并进,形成扇形包围圈。一开始进展十分顺利,南宋朝廷无力反击,奈何一着不慎,后方起火,完颜亮的从弟完颜雍趁他南征,自己在东京称帝,消息传到江南,金兵人心动摇,斗志全失。

完颜亮举国之力南征

完颜亮为了找回面子不肯撤退,硬是拖着金兵与南宋发生几场大战,均是惨败收场,最后军中内部将领叛变,一代雄主就此被杀。终究是棋差一招,天命难违,如果没有发生内部矛盾,完颜亮也许会成为改朝换代的那一位,历史都是过往云烟,既已发生,就是存在了。

南宋罗大经认为虽然这首《望海潮》引来了金兵入侵,但成功坑死了金主完颜亮,延续了南宋江山百余年,这也是一份功劳。只不过将杭州写得过于美轮美奂了,致使南宋士大夫尽皆沉迷歌舞玩乐,忘却收复中原之志,实在可恨,最终气不过,写了一首诗吐槽:

“杀胡快剑是清讴,牛渚依然一片秋。

却恨荷花留玉辇,竟忘烟柳汴宫愁。”

结语

柳永素来以写慢词著称,大量的市井文化生活描述、歌颂平民男女感情,以及后来失意后宦海沉浮中的心酸苦闷。

《望海潮》原本仅是一首歌功颂德的拜谒词,俗称“谀词”,柳永万万想不到还能引来一场战争。文人以笔为武器,除了抒发内心的想法感受及抱负,也会有雄心壮志,也会有歌舞升平,全看个人境遇,是是非非全是后人评说。

有人热衷于驰骋沙场,有人沉醉了水乡山色,各有各的追求,各有各的见闻。主人公柳永,能将山山水水也能写得如此动人,引人觊觎,也是一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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